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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吃喝一定連玩樂。除了佳佳,一行開拔至樊哥的夜店續攤。
 
  閃爍霓虹的「歌舞廳」招牌,我走進一片漆黑的地下室。偌大空間裡,中間大舞池,前方大銀幕,有人正高唱阿妹「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」。樊哥坐上他的DJ大位,不久大哥一曲「蒙古人」:「獻給我來自台灣的弟妹,祝你們平安順遂!」我高聲疾呼,熱血翻湧,曲畢接著點唱「天堂」。「天堂」大哥不在行,商請鄰桌「暴哥」獻唱。
 
  說起暴哥,那是全伊爾施最大尾。一頭長髮凌亂蜷曲,斜露出來的側臉隱約大片殷紅胎記,充滿殺氣的眼神配上一身皮褲,絕對午夜凶靈、生人勿近。相較下,另一位散客池哥和氣得多,做藥材生意的他一直拉我講話,雖然我從沒聽懂喝到茫的他到底講什麼。
 
  我大哥非常得意點了「愛拚才會贏」,全場團結高唱「三分天註定、七分靠打拚,愛拚啊才會贏~~」場面壯觀,我差點以為三民主義統一中國,激動落淚。
 
  正high到高點,突然間銀幕全暗,雷射快閃,電音催落,眾人尖叫衝入舞池,隨節奏瘋狂搖擺。雷射光打在身上造成的停頓,讓人人成為舞精舞棍;像我這麼愛現又人來瘋的傢伙,自然卯力揮汗尬舞,腦筋空白卻爽到不行。
 
  大哥、暴哥是我主要尬舞對象:大哥精力充沛、花樣百出;暴哥搖起頭來沒完沒了,我隨他晃,幾乎左右小腦都調換。短短二十分鐘電音狂潮,務求跳到全體吐血虛脫為止。
 
  緊接著雙人慢舞登場,眾人再度滑入舞池,隨輕洩的音符翩翩搖曳。大哥、董哥、樊哥、大姊、蘇姊、小趙……個個都曾是我的舞伴。在那許多相互凝望的瞬間,我看見每個人心底如何待我。我是需要很多愛的人、需要大家相愛的感覺,老天待我著實不薄。伊爾施最流行的舞步,叫做「快閃」,左三右四、前七後八,總之我從沒搞懂。大哥是舞林高手,無畏我亂蹄踐踏,領我不斷練習。在黑暗中漫舞,這一夜,我實在很幸福。
 
  回到K歌時間,大哥差人買來啤酒羊肉串,一邊乾杯,一邊告訴我,舞步記不住沒關係,但絕不能忘記相聚的點點滴滴。他還說,下次見面不知何年,相隔萬里,一定要保重自己、開開心心。大姊在一旁輕握我的手,微笑點頭。大哥還繼續嘮嘮叨叨:逢年過節一定要打電話報平安、回程路上一定要特別當心……
 
  我紅了眼眶,一轉身,眼淚不爭氣滾了出來。他們不該待我這麼好,就像我真是他們的妹妹。
 
  於是,我點了一首歌,非常用心地唱。我為什麼和他們在大街相遇?他們為什麼請我喝酒吃飯?我們為什麼一起跳舞唱歌?……也許世上很多事本不需要理由。直到現在,我只要抬頭看月亮,就會想到一樣的月光,正灑在遙遙遠方。(聽「城裡的月光」
 
  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
  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
   世界萬千的變換 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
  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 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
  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他心房
   看透了人間聚散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
  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護他身旁
  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灑滿整個夜晚
 
  「謹以這首歌,獻給我伊爾施的朋友。」我不能忘記,曲畢,大哥大姊閃爍淚花的感動雙眼。對我們來說,沒什麼可以留給對方的,只有愛而已。
 
  不斷地電音、慢舞、K歌循環,每個人都盡情揮霍、聲嘶力竭終至全身透支。年少輕狂曾是PUB王子的小趙,在最後一段電音時間興之所至,拎起一張鐵椅在舞池正中上演霹靂舞達人show,贏得滿堂喝采。
 
  不過縱慾過度,我不成材的身體開始抗議。先是想嘔但是嘔不出來,大姊在廁所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;再來周身冒冷汗,又讓大姊忙為我蓋上她的大衣。最後她出面勒令大哥收工,眾人才依依不捨罷手。我是千古罪人,請大家殺了我,我真想和大家舞到地老天荒……
 
  半夜三點半,六人擠在一台破吉普,馳騁伊爾施通往阿爾山的大路。窗外零度的漆黑,讓四面車窗滿佈霧氣白霜。因為大哥全神貫注的駕駛,雖然我完全看不見前方路,依然十分放心。他說要親自護送我們回去,就一定能辦到,我從來不懷疑,這就是我大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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