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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即便我的每一杯酒裡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可樂,我還是覺得身體愈來愈輕,在奧克蘭港邊的整排木樁上邊玩跳格子邊大聲唱歌。「別玩啦,掉下去我是不會救妳的!」Mate一把將我從木樁上扯下來:「妳跟我說,妳喜歡什麼花?」我直勾勾看著他:「玫瑰花。」「什麼顏色?」我如數家珍:「紅色、白色、黃色、粉紅色、紫色……」他打斷我:「好了好了,妳真的很喜歡玫瑰花。」他狐疑地看了我一下,突然比出YA手勢:「這是幾根手指?」「這是一百!」我瞪他一眼:「我才沒有喝醉!」
 
  他自顧收拾瓶瓶罐罐,還喃喃唸了一句匈牙利話。我問:「那是什麼意思?」他道:「沒什麼,很晚了,回家吧!」我突然覺得尿急:「我想上廁所!」於是我們從港邊慢慢走向市區公廁。我意識依舊十分清楚,只是眼前世界不斷旋轉,來到洗手間逕自走進去,他從後提起我衣領拎到另一側:「這才是女廁!妳還好吧?」我邊走邊唸:「這麼黑,有穿裙子和沒穿裙子(男女洗手間標示)根本看不清楚……」
 
  週末11點的皇后街人潮洶湧,過馬路時Mate看著腳步虛浮的我,猶豫一下,伸手拉住我。這是他第一次牽我的手。我愈走愈疲倦,強打精神對抗如同嗑了整罐安眠藥的瞌睡蟲,最後實在受不了,拖著他央求:「我想睡覺,我睡一下下就好!」也不等他回答(就算他回答我也聽不見),老實不客氣就在人行道座椅坐下,而且幾乎一坐下就立刻睡著。
 
  我這一生從沒喝醉過,原來我喝醉就會睡著,自認酒品算不錯。當我因感覺一陣顛簸醒來,發現不曉得什麼時候,他已將我揹在背上,沿著上坡30度的皇后街,往我的背包旅館移動。隨著最後一段陡坡升為40度,我聽見他氣喘吁吁、斷斷續續地開罵:「Fu…Fucking…Queen Street(皇后街)……」我摟著他脖子,聞到我的可愛小馬連流汗都香。
 
  良心不多,還是有那麼一丁點,待我精神略振,便自動下馬步行。來到旅館門口,他交代:「我會等在這裡,當妳進房間時call我一聲,我再離開。」我轉頭離去,他又叫住我:「不要走錯跑到阿Ben房間!」
 
  這是我在紐西蘭唯一一次喝酒喝到醉。畢竟,善良強壯、連汗都香的匈牙利名駒,比千里馬還難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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