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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天我身上只剩不到台幣一千,一早就快掩面痛哭在ATM前。我無法再等,就算紐西蘭銀行以寄「海運」「現金袋」的方式匯錢,算算時間也早該到了。我決定親洽銀行櫃檯探詢,並發誓接下來打地舖一定要打在銀行大門邊還隔間。
 
  見我憂鬱症復發,身旁Mate今天吃錯藥沒搞笑:「妳不要擔心,三小時以後什麼事都沒有了。」我食之無味坐在漢堡王吃早餐,心裡只想著不要用好朋友的現金、不想讓家人操心,此時耳邊任何安慰聽來都像放屁,「是真的!這是我們匈牙利諺語,我媽媽從小都這樣告訴我,就算遭遇到天大困難,三小時後通通迎刃而解。」我勉強擠出微笑,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。
 
  原本只是一個人憂鬱,在我們從澳洲駐紐辦公室出來後,變成兩個人傷心;Mate再度因為欠繳一紙學力證明鍛羽而歸。什麼事都不順,真的很悶,很憂鬱,很傷心。沒錢看不見前方,沒簽證就沒有夢想。
 
  近中午,我們步行至銀行。我哭喪臉向櫃檯小姐打聽那包「海運現金袋」匯款,是否已隨鐵達尼沉入深海,小姐幫我調出戶頭紀錄:「咦!錢已經進來了。」我不敢置信,她將紀錄列印出來:「就在今天早上。」我抓著單據欣喜若狂,轉身看見Mate坐在等候區投來狐疑眼光,開心地衝過去緊抱他跳腳:「錢進來了!錢進來了!錢終於進來了!」他拍著我的背笑說:「沒錯吧,就說三小時以後什麼事都會解決。」我對了手錶,離早上檢視ATM整整三小時,高興地快要哽咽:「Your Mum is great!」
 
  第一次從ATM出來走路有風,我握著灌滿的錢包,全身像灌飽氣的皮球,蹦蹦跳跳充滿出發的活力,和Mate談天說地。過了一會,他用一種很柔和的眼神看著我,笑道:「早上要妳說一句話都不肯,現在叫妳停下來是不可能。」我向他扮了個鬼臉:「走,我請你吃飯!」他搖頭:「我累了,想回去休息。」輕輕和我吻別。望著他離去身影,我大喊:「喂,我請你喝酒!」他揮揮手,沒有回頭。
 
  我原以為這一天到來自己會歡天喜地敲鑼打鼓搞得像普天同慶,但只要想起Mate離去時說不出寂寞的背影就完全沒心情。當天晚上我趴在房間窗戶前,對著應該是和匈牙利有很大一片重疊的星空,非常虔誠的許願:三小時魔法也能在一個漂亮的匈牙利男孩身上實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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