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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抵達溫哥華市區,已經晚間近九點。我拖負一身家當,按著地圖走過四個街口,來到一間由老嬉皮開設、超過35歲拒絕入住、皮夾裡有媽媽照片優待5元、即便沒優待還是全溫哥華最便宜的背包旅館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戰勝老舊的木板樓梯,我將家當手動搬上二樓櫃台check in

 

       「沒有妳的預約紀錄。」怎麼會降,情急之下我幾乎要立馬打開Gmail,讓對方看看是誰和我魚雁往返,確認預訂一個女生房床位又不認帳。對方阻止我,告訴我因為現在是冬天淡季,基本上沒分男女房(後來證明還是有女生房,只不過滿房),目前剩一間「混合房」還有床位,問我要不要入住。

 

       有房有床就好,跟我囉唆釀多幹嘛!我接過枕套床單、拖負家當,跟著極不專業的櫃台小哥(後來證明只要生活有困難的背包客,都可報名充當櫃台小哥),來到櫃台旁邊的六號房。推開門走進去的那一剎那,我永難忘記眼前景象。

 

       那是一間上下舖的六人房,奇怪味道的煙霧瀰漫在空氣裡,狹小走道上,大概擠坐了五、六個奇形男人,梳龐克、戴卯釘、穿圓環、飛機頭、雙臂刺青、抱吉他、拿酒瓶……。這些平常走在路上遇到,只會希望被他們無視的傢伙,正全部回過頭來,神色不善打量著出現在門口、抱著枕套被單的我。

 

       說實話,那一刻我曾想轉身奪門而出。非常努力讓腳固定在地上,是因為我想到出了這扇門,夜很深、外面這麼冷,委實無處可去。

 

       在煙霧裡默默爬到屬於我的上舖,鋪床、套枕頭,耳邊傳來「地下樂團」鏗鏘的即興演唱。牆壁上有些破少年塗鴉,還黏了一塊陳年口香糖。原該一人一個的鐵櫃,一名油頭男冷冷說:「都擺滿了東西,沒妳的。」我聳聳肩,只得將家當在已經夠狹小的空間裡盡量靠牆擺好,十足小媳婦。

 

       抵達加拿大的第一晚,就在「如果真受不了明天就可以搬」的自我安慰中,在因為我的入住而成為「混合房」的男生宿舍裡,由於長途旅行的勞頓,不平靜又不安心的闔上眼。

 

       問我怕嗎?不會啦,睡著了,就不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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