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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最近想收到一付耳環,但又不怎麼想。(人心就是矛盾哪)

  曾經有付很喜愛的方形黑寶石耳環。後來掉了右邊那只,掉在西澳Bunbury、Back Beach的沙灘。耳環掉在沙灘想尋回,有如大海撈針般困難。

  一般而言,一對耳環掉一只就廢了,不過我有三個耳洞,理論上一只耳環仍有機會靠打雙洞的右耳出風頭。但後來我再也沒戴失去另一半的黑寶石,因為我好怕弄丟剩下的那只。有時看著它我會想:不能戴的耳環,還叫耳環嗎?

  掉耳環那天晚上,海邊很冷。一狗票party animal開完趴,我們帶著醉意走到海邊,對著潮來潮往的大海放聲高歌。正當我冷到起雞皮疙瘩,他牽起我的手,兩手一起放進他外套口袋。我們最會講話的朋友Young第一個瞥見,驚嚇到結巴:「他…他…他…他牽妳手!」我微笑看著Young,然後把頭靠向他肩膀。能把一個以連珠砲賤嘴聞名於世的人搞到瞪大眼啞口無言,也算生平一項豐功偉業!?

  那是一個勇敢的晚上。對我和牽我手的人來說,決定傷害親近的人、不顧一切去愛,真的需要很大勇氣。那一夜我們兩個躺在沙灘看星星聽浪潮一整晚,他的手一直沒放開。Back Beach的沙灘很乾淨很柔軟,就是起身拍掉後,身上完全不黏也不會沾到一顆的那種細沙。大概就是天亮後我起身拍沙時,耳環不慎拍掉了。

  當我挽著他在海灘的晨曦中緩步走回背包旅館,在清晨此起彼落的鳥叫聲中,他對我說:「I am happy.」我望著他的臉,明白了他說的是「我好幸福」。背包旅館中人人都還在夢鄉,我去刷牙洗臉回來,見他依舊坐在我房間外沙發上,我坐下問:「你不累呀?」他拉起我的手說:「累,但我實在不想走;走了,好像一切就消失了。」我開玩笑:「那好吧!我也坐在這好啦,一動不動像兩尊呆瓜一樣。」

  我們的好時光被早晨第一個走進大廳的好朋友,一個含果女生破壞了。她看見兩尊牽手的呆瓜,大約嚇傻三秒鐘,表情由驚轉怒疾步走到他面前,指著他鼻子說:「I hate you.」他立刻怒目相視:「so what! I hate you too!」

  我們的愛,從開始到結束,從來沒有被任何其他人祝福過;事實上,到後來連我們都不祝福我們自己了。我想,唯一祝福我們的,只有我那心愛的黑寶石耳環。它不願看到後面心傷的片段,獨自留在那細軟沙灘,永遠守護曾經幸福的夜晚。

  後來有人知道我的耳環掉了,便送我一付施華洛世奇的水晶耳環;我實在不好意思說,還是比較喜歡黑寶石又性格又內斂的美。直到最近,我有點想收到一付新的黑寶石耳環,但又深深覺得我實在不具資格收下它……

  自己去買好了(拍桌)。耳環就耳環,攪和矛盾人心、滄海桑田做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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