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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的室友中還有另一個每天梳油頭的美國怪咖亨利(Henry)。他沒工作,在旅館協助「簡單」清掃作為換宿(距離一般認知的旅館清掃絕對有很大落差)。漫漫長日他幾乎都待在旅館中,看電視、閒晃、躺床上。

 

  亨利臥床時間實在很長,一天有半數以上時光都在床上度過。他常常睜眼側躺著,眼光渙散不知神遊在哪裡的世界。此外,他不時會發出莫名「傑傑傑」怪笑,剛搬進去確實會被嚇到,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。

 

  除了我們這個房間的人,眾人常常在背後嘲笑亨利。並非我們這些室友比較貼心(應該說那種東西是絕對沒有),而是住在一起,看著有人日復一日這樣過日子,真的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可笑;相反地,有一點淡淡的哀傷。

 

  亨利對外頭世界幾乎完全封閉,只有一回,在他再次「傑傑傑」笑出來後,我鼓起勇氣問他究竟有什麼事這麼好笑。他愣了一下才回答說,只是不斷去回想所有看過的電視、電影中那些好笑的橋段,所以覺得很好笑,人就會變得比較開心。經過那一次後,我好像更理解亨利了,只是往後每次聽到他的怪笑聲時,內心就更加哀傷。

 

  我與泰瑞討論過亨利,我們獲得一致結論:亨利人其實不壞。至少他會偶爾打掃地板,而且不會聚眾喧嘩滋事。

 

 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,我一如往常出門上班;下班後回來,亨利的鐵櫃床位已空空如也。原來白天一通來自美國家鄉的電話,讓他必須立即動身返家。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「與眾不同」,來不及詢問也來不及道別,但衷心祝福那回到家的孩子永遠不再迷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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