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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父母很偉大,但我今天遇見一群特別偉大的父母,他們是參加台北寄養家庭服務的「寄養爸媽」。

  元宵節前夕,在這個寒流發威的早晨,台北寄養家庭的大朋友小朋友齊聚一堂,一起搓湯圓暖呼呼開團圓趴。寄養爸媽一手牽著親生小孩,另一手牽著寄養兒童,他們的互動親暱自然,誰都不會懷疑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。

  是什麼樣的孩子需要到寄養家庭安置?以去年來說,超過一半是受虐兒童,其次是家境貧困、家長病重或身心障礙因而無力照顧孩子,以及家長入獄等家庭的小孩。大家可能無法想像,這些孩子因為有陰影,小小年紀就不相信人、不知道什麼是家;他們常常身心狀態欠佳,發展遲緩、偏差行為、情緒失調等各種大小問題不斷。有時候寄養父母必須付出極大的耐心與時間,還必須戰勝自己,才能千辛萬苦陪孩子走出生命幽谷。

  一位曾嚴重受虐的寄養女孩,剛到薄家時不但常出言不遜,還常逃學、蹺家。薄爸爸、薄媽媽為了找尋孩子總在半夜不斷奔走聯絡,心力交瘁之餘只擔心孩子會再度受傷。他們明白孩子為什麼會這樣,所以絞盡腦汁讓她重拾對「家」的信任,兩人參加親職團體學習最好的教養技巧,連家中原本的兄弟姊妹也一起加入行列,等於全家總動員,要讓小女孩重新相信親情。在不斷嘗試、從不放棄的信念下,小女孩終於放下心中的不安接納他們。另外一位林媽媽,因為還是嬰兒的寄養小孩在母親體內就感染毒癮,發作時往往整夜啼哭,林媽媽必須整夜把他抱在懷裡,不斷對他說:寶貝,乖……

  我覺得寄養父母最了不起的除了無私的愛,還有放手成全的智慧。在付出無數心血後,一旦寄養孩子的原生家庭經評估獲得改善,孩子就必須回到親生父母身邊。許多寄養父母外表看似堅強,然而心中的難捨不知讓他們在背地裡流了多少淚。「有時候,我一想到他回家後是不是可以按時吃飯,就擔心的睡不著覺……」

  每一個寄養家庭,都有許多動人的親子故事。「兩歲的小雲第一眼見到我時,就一直哭一直哭,我心裡想:妳是不是希望我當妳的天使?」寄養母親呂媽媽說,自己剛開始不太有信心,特別是照顧小雲兩個月後發現孩子身體不好,病歷厚厚一疊,但她用最大的愛心陪伴,「我當時想說,要放棄至少也要先把她照顧到痊癒!」後來小雲康復了,甚至在她的教導下,只花一個月就從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孩子,變成滔滔不絕的開朗小孩。

  呂媽媽就這樣把小雲當作親生女兒,一路照顧她到十八歲。現在的小雲,帶著呂爸爸、呂媽媽的祝福,展開離家自立計畫。高職畢業的她在一間服飾店工作,也有一個貼心的男友相互扶持,只要一有空她就會去探望或打電話給寄養爸媽,關心他們的生活近況,逢年過節也一定回去團聚,「因為寄養家庭是我的第二個家!」小雲牽著呂媽媽的手說。

  「不強迫把孩子留在身邊,他們的心反而會飛回來,一直和我們相守。」呂媽媽雖然不捨小雲展翅高飛,但看到當年那個啼哭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,勇敢開創自己的幸福未來,她的心中滿是歡喜與驕傲。而這同樣是現場所有寄養父母,對孩子們最大的盼望與祝福。

  今天,我看見曾經受傷的心如何因為愛的呵護而痊癒、茁壯,看見已經長大的孩子可以半工半讀、自信獨立,甚至用感恩的心回饋社會,迎向充滿希望的人生。這是最真實感人的生命故事,也是人性最美的樂章。

  元宵前夕,我見證愛可以穿透障礙。愛,真的可以為他找到回家的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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